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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属与木板撞击的声音接踵而来,连在破空声之后。先是木廊冗长的回折,几朵粉色的樱花见缝插针而入,最后映入眼帘的兄长的背影。他执意留着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,平日里多是披散在肩,犹如鸟雀羽毛般滑顺,只有在练习时束与脑后。雀踏着青而来,一路低飞停在枝头梳理羽毛,顶头的太阳老早跑至正中,此时一步步西斜着,气温渐降。
 凑过去免不了一顿斥责,大约是见多了,话里话外的意思烂熟于心,翻来覆去的词句更是几乎倒背如流,趁着对方训练恰好结束,一把揽过肩膀推推搡搡就往外走,弓还落在凳椅上,箭刺入木头,直愣愣地橫在原地。
 半藏正怒吼着源氏的名字,但他的弟弟向来不到黄河心不死,笑得一派灿烂和他说发现了新东西,绿色的头发欣欣向荣地长在他头上,连眉毛似乎都抗拒不了这股活力,长出了可笑的分叉。于是半藏神差鬼使半推半就地应了,眉头还蹙着,似乎要夹死空气中的笑声,但眼角的笑纹却一点点漫了出来。
 那是一只机械鸟,木头外壳,外壳镶嵌地完美无缺。源氏给它上了旋,扭了十几圈还是不放心,在放飞前又再拧了会儿。
 “看好!”他说,木鸟颤颤巍巍地飞了起来,打着飘像是醉酒的人,撞上邻近的樱花树,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键,口里喷出个五颜六色的烟火便重重坠地,闭目养神的鸟们惊飞了一树,蹬得枝叶摇摆花瓣坠地,不远处的燕子似是所觉,慢悠悠飞远了。
 源氏一阵抓狂地扫走头顶短毛里夹杂的花瓣们,嘴里嘟囔抱怨着早知晚上再看没料到这一出,小心翼翼偏头偷看他哥一眼,还带着点讨好的笑,幼稚到不行。
 半藏还维持着那副严肃到不行的表情,捡起木鸟递给源氏。他的眉眼还是像鹰那样的锐利,和最尖锐的刀锋相比也不逊色。但源氏觉得那是最温柔的表情了,因为那些残留在发丝中间的粉,因为还没开始就消失的开怀大笑。但他确定,十分确定,万分确定的是,他的兄长十分的开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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